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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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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憑闌從出宮以來就住在官予安家裏,念衍閣發生的事他還一概不知。

小九在官府前踱步了好一會才等到下朝的官大人,

“大人,您可算回來了。”

官予安微微皺眉,認出了眼前這個瘦瘦高高的少年,

“怎麽了?”

小九將黃子銘與張曉海的事原原本本的陳述了一遍,又問閣主什麽時候回去,

“你說,張曉海要娶一個青樓女子,這名女子還是黃子銘假扮的?”

“對!”

官予安扯了下嘴角,男風竟已這麽盛行了嗎?

“黃大人和張員外怎麽說?”

小九邊回答邊把他往府裏推,眼神還到處瞟,就是沒看到許憑闌。

“黃大人已經差人把消息封鎖了,目前還沒有什麽人知道那個青樓姑娘就是黃子銘。”

從前院一直到走廊,還是沒看見許憑闌。

“那為何張公子執意要娶他?我記得,他們兩人曾是兄弟一般的好友....”

問到這裏,小九和官予安都有些臉紅,

“大人有所不知....,當晚張曉海被下了藥,體力好得很.....,據說,三天以後黃家少爺才得以下床。”

官予安一陣沈默,又發問,

“可...,再怎麽說,黃子銘也是個男子...何來娶他一說?”

“張曉海那廝是真的浪蕩,嘗過了男子的滋味竟覺得不錯,又加上兩人之前的情分,其中多少含了些暧昧,還揚言非他不娶了。”

聽罷,官予安一陣感嘆,二人終於到了許憑闌住的房間。

小九擡手就要敲門,被人從後面捏住了手腕,

“他剛睡下,”

說著,伸出一只手指在窗戶紙上戳了個洞,

“就這麽看兩眼吧,其他的事,等他睡醒再說。”

“可,肆意閣主關了尹禦史的兒子,張曉海又被伽藍打的半死不活,黃平更甚,他派人去宋府見了宋大公子,誇了他好看,這是要上門找閣主幫他殺人啊!”

許憑闌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,鞋都沒來得及穿便推門而出,

“肆意為什麽關人?”

小九一看到許憑闌,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
“閣主!你總算出來了!那天肆意閣主不知道怎麽了,好像心情不好,下了命令,誰去找他就關誰。這尹公子也是的,什麽時候去不好,偏要往槍口上撞趕了那天去了。”

許憑闌嘴角下壓,在腦中理了理思緒,小九又接著說,

“說來也怪,尹公子那天,明明是去找伽藍大人的,怎麽就被影衛關了起來?”

默默聽完整個過程的官予安站不住了,問,

“他去找的人伽藍?不是肆意?”

看到小九點頭,他才放下心來。

許憑闌關門換衣服,終於脫了那身裙子,才又走了出來,

“我回去了,樂命,有事去閣裏找我。”

官予安假裝撇嘴道,

“沒事就不能找許大閣主嗎?”

剛走出幾步的許憑闌又折了回來,挑起官予安的下巴,

“當然,想我了隨時來。”

說罷,行色匆匆地離開了官府,後面還緊跟著不知所措的小九。

官予安摸著下巴,剛才他碰過的地方尚有餘溫,不禁感嘆自己老了,經不起撩撥了。

想當年,他可是連出家的僧人都敢調戲的。

回到念衍閣,許憑闌直接上了二樓去找肆意,卻碰見了另一位熟人。

肆意與那人正下著棋,棋盤上黑白分明,黑子明顯更勝一籌。

最後一子落定,宋喃起身頷首,

“我輸了。”

肆意不看他,直盯著他背後笑,這才讓宋二公子看到了身後站著的許憑闌。

“許閣主,好久不見。”

“到底是親生的,說話都一模一樣。”

許憑闌走過來,挪開棋盤自己坐了上去,

“肆意,為什麽關尹湫桐?”

說著,拿起桌旁的桃兒就啃了一口,汁水順著下巴往脖子流,肆意趕緊拿了帕子幫他擦拭,

“尹禦史在朝中上書諫念衍閣,不提別人卻偏偏說你行為不軌,是一大禍害,我關了他兒子又如何?”

許憑闌放下桃子,在肆意話音收尾的時候將剩下小半個桃子塞進了他嘴裏,

“甜麽?”

肆意拿眼神瞟他,閉口吃桃,吃到最後也沒吃著桃核,定睛一看,完好無損的在許憑闌手裏捏著。

許憑闌起身,覆在肆意面前,擡起他的下巴,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,半晌才松開,驚的一旁的宋喃嘴巴一張一合,終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。

桃汁甘甜,抵不過身前人唇齒含香。

“乖,放了他。”

肆意微怒,抄起桌旁的水果刀便要刺過去,那廝也毫無閃躲,睜著一雙桃花眼眨都不眨。

眼看刀子就要觸及肩膀,卻被人推開了,許憑闌毫發未損。

宋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擋了上去,只是直覺告訴他,這個人不能受傷,他不舍得他受傷。

硬生生挨了一刀,白刃上凈是鮮血,肆意有些傻眼,可宋喃竟還在笑。

他不想真捅的,只是嚇唬許憑闌,誰知許憑闌只是摔在地上,皮都沒擦破,宋喃則流了一肩膀血。

“好像,也不是很疼。”

至少,沒有看見他親別人的時候心疼。

肆意叫了人上來包紮,人還未到,宋喃就直接被許憑闌抱了出去。

跨過門檻時,回頭看了一眼肆意,眼神淩厲,

“你們出家人就是這樣待人的?”

懷裏的宋喃扯了扯他的衣襟,

“不怪肆意師父,是我自己撞上去的。”

許憑闌抱著他的手臂緊了又緊,

“別動,一會兒就到醫館了。”

房間內,肆意看著地上的紅刃,傳人放了尹湫桐,自己跟自己下起棋來。

“刺傷了人,閣主還有心情下棋?”

肆意擡眼,是官予安。

“你來幹什麽?”

官予安嘖了一聲,坐在宋喃方才的位置上,充當另一名棋手,

“肆意師父對別人都那麽謙遜有禮,怎麽到了我這,就成了這樣。”

肆意落子,捏著棋子的手心裏浸了些汗出來,趕緊縮回袖子裏,沒讓對面的人看見。

“官大人此來所為何事?”

“畫樓的發帶丟在我府上了,我給他拿過來。”

肆意這才想起來,剛才許憑闌進來的時候,是散著發的。

“放下便走吧,念衍閣不留宿外人。”

官予安捏住肆意要落子的手,指節分明,白的亮眼,讓人忍不住想握在手裏好好疼愛一番。

“念衍閣不留我,你還不留我麽?今日在宮裏待了一天,挺累的。”

肆意冷笑一聲,甩開了那人的手,

“我可聽說,官大人很久都沒正兒八經的上過早朝了。”

官予安被人當場抓包,老臉竟有些發紅,嘆了口氣,

“肆意,你到底何時才肯原諒我?”

“.........”

“小師父?回個話,理下我吧?”

“............”

“寶貝,我知道錯了。”

肆意又冷笑一聲,拎起許憑闌的發帶揉成一團,扔出了門外。

“拿著你的東西走,恕不遠送。”

官予安趕緊去撿那發帶,沒想到竟被他認了出來。

這哪裏是許憑闌的發帶,分明就是他自己的。

許憑闌從來不用這麽娘裏娘氣的緋色發帶。

既然這樣,那許憑闌的發帶上哪去了?

肆意思索著這個問題,踹著官予安的屁股把人踢了出去,順帶關好了門。

明明初見時那麽柔和善良的一個人,怎麽如今倒成了這副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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